井裡撈一首詩

井之歌
by Patience, 199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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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do
當寂寞的表達變得困難
只能選擇躲在井裏
豢養孤獨的獸，從寫詩的第一天起
我不再逃亡。
墜落井底的過程為何不能是飛翔
心不會輕易碎的
別偷窺我因自殘而發出的呻吟
雖然那也只是可笑的藉口
何不繼續自以為是
我知道你們都因為自以為是而快樂
理性地承認溝通無障礙
把差異留在夜裡咀嚼
很苦很苦

#fa
井的牆壁泛著青白色的光
與我相伴的
是千萬個我
戀人的缺席成為常態
典型的括號裏寫不出標準答案
在井裏等待飛鳥的日子
往往很長很長

#mi
井的語言你聽過嗎
一個又一個的音節排列
又是誰塵封多年的秘密
掘井人泥濘的雙手
留不住一季春光
於是在夜裡敲響秘密的鐘
哀悼自己逐漸萎縮的靈魂
鐘聲裏沒有鴿子躍起
夜更深
井也將更深更深

#si
乾涸的井映照不出你的面容
將繫上繩索的桶子拋下
發出撞擊焦土的煩悶聲響
想念汲水時水花滿溢的豐盈
嘩啦拉的一倒
便是一盆清澈的明鏡
很涼很涼

#do
別害怕尾聲。
水聲華麗的重唱家族成員只有一人
井的牆壁泛著青白色的光
我與千萬個自己唱和著
迎送日光、雲朵、雨水與飛鳥
還有你
我一點都不悲傷我一點都不悲傷
直到井之歌的最後一個音符
走
身影的印記其實很淺很淺